4月 8th, 2009

      春天已过了一大半。心里多是惋惜。想着在漫长的冬天,一定曾憧憬这百花烂漫的时辰,也定然想着单单地身处于这个季节,就应是快乐的吧。然而,事实上却是这样的浑然不觉,任由一寸一寸的光阴流逝,不知道该如何珍惜才好。在花丛中静静地安坐一个下午,或与那些好像睁开了眼睛的花木相对,恐怕也不能将这春天的一丝一毫化为自己的一部分吧?何况,多数的时候,是这样的漫不经意,看不见那枝头的云霞,像轻袅的仙女一样正一点点散去。等回过神来,已是芳踪难觅。春天,大概就是这样一愣神的工夫吧。

我常常梦见过去的一位朋友。而在我能见到他的时候,我从未仔细端详过那一张面容。或许这也是他频频出现在我梦中的原因。我想看到他,但是我很难再看到他了。时空之中,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隔,也没有任何一条彼此通达的路径。

 

我第一次去坐飞机,感到飞机飞得很慢很慢。因为天和地实在太大了,而飞机像一支小小的笔,慢慢地从大地上描过。当然,我又想起了《修道院纪事》中的七个月亮和七个太阳,以及他们制作的那架“大鸟”,想起他们在春日的山间穿行,七个月亮把她编织的花环套在小毛驴的脖子上。 我感到他们的存在,就像我乘坐的飞机一样是真实的。当这个大家伙略显笨拙地在跑道上滑行,调转方向,加速,腾空而起,我心里有一种秘密的欢喜。我知道,其他的乘客已经对它习以为常,而我却置身于倒流的时光中,看到它脱胎于远古一对情侣的自由和默契。

 

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给老爹爹报告一声。我感到自己就像是他的树上的一片叶子。我有一种想与他走遍千山万水的愿望。我常常想他年少的时候,与我身边的哪一位朋友有一些相像。甚至是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的人,有时也令我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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