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 23rd, 2005

昨天早晨八点钟起床,坐在桌子前,忽然什么书也不想看了。
他在说什么,她在说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薇依说,扎根,我们每个人都责任重大……
修昔底德说,他们实际上在停战期间也仍然在互相侵略……
舍斯托夫说,人类的历史就是从敢想敢为到俯首听命的驯化史……
帕思卡说,谁都不应该睡觉,在上帝受难直到世界末日期间……

但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与我什么相干呢,现在请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去逛街去上自习去找人聊天去打电话还是去……无事生非?

还睡还睡,解道醒也无味。
在梦境里穿梭,一个接着一个。完全忘却了,不再需要安置自己。

“毫不努力了,只等时光过去。然后的事,然后再说。”
真糟糕。真的糟糕。

你死我活,或者就这么被彻底打败。
不过,我还不大相信会被打败呢。最后的事最后再说。
战而败,与不战而降毕竟是两码事的。好歹也要折腾一番,难道还要小心翼翼、留待来生?

为了从天敌的嘴里夺回自己,壁虎咬断了尾巴。如何用高贵与否去评判这样的行为。
有时我们轻视生命,认为有高于它的事物,我们好象随时准备为后者抛弃前者。
但谁能在清醒中忍受自己撕裂自己的疼痛?它的生命因此不再完整了吗?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必得如此……

如果有一天我必得衣不蔽体、瘸腿穿过闹市,从别人手中乞讨;
如果有一天我必得满身创痍回到故乡,去见我的母亲;
如果有一天我必得去抢劫杀人去十恶不赦去被万人唾弃……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我如何能够逃避。

我如何能从命运咬紧的牙缝中把自己夺回?
如何能在放荡之中相信纯洁、残缺之中相信完整?

如果我还不能在虚无中相信实在,我就得继续像壁虎一样:
你注定是我的天敌,我注定是你猎物——这是上帝需要操心的;
而现在我要夺回自己。

向伟大的壁虎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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