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the ‘阁楼上’ Category

林木在家

2月 19th, 2007

又读到这一首可爱的诗,敲上来,缅怀一下正在逝去的冬日。
怎么告诉那些害怕寒冷的人呢?冬天真有这么好。
安宁、内敛,悄悄进行,检验着我们内心的虚实和生机。
每次读到最后一句,都忍不住自我比照一下,
装模作样地对着台灯看一会儿书,和想一些自以为严肃无比的问题。
可是冬天就要过去了。我们终究要从沉思转入行动,而这可能需要更多的勇气。

冬日
                   里尔克

我爱往昔的冬日再不是因为山野活动。
天气有点冷,可那是多么坚强俏丽,
用一分勇气去冲刺吧,
为了重回到家,看星空雪白、闪烁、猎人的刀带。

火,围着这巨大的火,我们心里都有了安慰,
这是,一盆熊熊的火,真正的火焰。
字写的歪歪斜斜,手指都冻僵了;
快乐的梦思和交谈勾起
多少冬日的回忆。
多留连一会儿吧……
回忆来了,这样近,我看到它比夏天更清晰……

冬天,什么色泽都隐藏在内部,
大地成了一幅木刻的画帧。

林木
悄悄地在自己家里工作,对着灯。

是……时候了

2月 16th, 2007

    小溜去拉萨了。这个四处游荡的人,今年更是南上北下地跑,跑得头发更黄,身材更细。生当复来归。这话说得有点狠了,可想想那地方那么高,那么冷,那火车一去不回头,心里顿时觉得很不测。发短信问她可看到了辽阔的天和地,答曰,看到了,好辽阔。哼哼,看完了就赶紧回来吧。
    走之前她问我好几次,你真不回家了阿。我说是地。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觉自愿,还是形势逼人,总之要平生第一次在外过年了。看看周围的人都忙碌得像蚂蚁搬家,自个儿更加气定神闲。我就不信还能再冒出一个大年三十一来。看我怎么把这一年,这该死的本命年,一过到底。早晨出门,继续上班。每天和我抢公车的人,明显少了一大半。很好。看你们谁还跟我抢。
    在这里给远远近近的故人新知拜年。在新的一年里,愿大家:求智慧的(如某某人),得智慧; 求财富的(如某某人),得财富;求爱情的(如某某某某人),得爱情;什么也不求的,清静无扰;不知道求什么的,归入第一类。 
     就这么着吧。有爆竹的,可以准备点了;有年糕的,可以去洗手了;有新衣服的,赶紧穿好了;有旧仇宿怨的,赶紧结了;总之总之,该是辞旧迎新的时候了……

“在水上,我载你走;在陆上,你要载我”

2月 3rd, 2007

在湖边坐着,一个男人远远地划一条小船过来。上岸后,把他的船扛在背后,整个身体都倒扣在里面。与岸上的人目光相对,他停顿片刻,面无表情,只背着他的船径直走过。背影是白色的船底。

这是《十诫》中的一个镜头。似乎那男人背后扛着的,并非一块木头或铁皮,而是他死去的妻子、朋友或某个偶然帮过他的人。它送他越过水面,如今,放心地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付于他,让他载它,越过它的死亡之地。

生而为人,已是造物最大的宠爱,但我们既不会泅水,也不会飞翔;既没有皮毛御寒,也不能随季节产出瓜果。而这些我们又都如此需要。更不必说我们内心还深藏着更大的需要,远不止渡过一片水域或皮毛裹身。或许,只有放下骄傲承认卑微的那一天,才能感到基斯洛夫斯基打的这个比喻,如此孤单如此温暖。

水仙

1月 28th, 2007

“无边的静倾听着我,我向希望倾听
泉水忽然转了,它和我絮语黄昏……”
                 ——保尔·瓦雷里

(一)
现在,我们一起来到日光之下
恒星靠近 温暖迎向前额

现在,我们可否一起回想,一件往事
你小时候,你更小的时候,你到来之前

一个神秘的源头,
一扇门矗立,朝向今日

……
是否到来之前的幽暗
让我们在明亮之中静默

(二)
不是一开始,就有花朵和纤长的叶片
白色球茎,也不是一开始就有

一开始,只是在虚无中,垂首而立
等待指针转到一个深远的方位

逐渐有了根须,有了投向水中的倒影
另一个影子投向苍穹

当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时
我们就能确信,必然能够如此美好

但我们不知道,这一切如何得以发生
这从无到有的……

(三)
必须先躬身,才能向上托举
这轻盈的花冠,在水上
一级,一级,高于尘世

如此建造你的国,如此不遗余力
仿佛不是为了繁盛
而是为了在某一时辰,
开始衰败,从衰败之中再次抽取

(四)
生长,应该不是虚妄
看你如何,从球茎抽出花朵
我便学习,如何从自身抽取自身

只是,你有流逝的冠冕,
和温暖一样古老
我奋力托举的事物,
我仍不知晓…… 

(五)
是否果真如人们传说
你因被诅咒而囚于自身
因轻视爱而被诅咒

这些黄金的花冠,这些香气
这些仰面或倾斜的姿势,
和中心环绕的宁静
——你或许,并不爱

若往回走,就要再次与自己分离
若跑回陆地,你必流浪而无居所
为着寻求而不可得,逃避而无可逃遁

……
但已没有一条路分开水面
带你从静止跑回少年

水仙·旧日玫瑰

1月 24th,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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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士兵要过马路

1月 21st, 2007


像一个不知道拐弯的笨玩具,拧好发条后,嘟嘟嘟嘟地向前进,
前面是墙,是坑,它都要过去。被墙挡住了,就拿脑袋顶着墙,轮子还转个不停。
要是掉到沟里,翻了车,轮子就朝天转。

我担心他们会一直把这支小队伍开进三环路的车流里。
还好。一个小兵喊了立定。他们停下来。
小兵跑到路中央,竖起一块红牌子。车们瞪着眼睛停下来。
他们跺着脚一二一地过去了。

 

 

却是凭空

1月 20th,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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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 我们并非素不相识
小孩 我并非带你到这世上的人
小孩 我想教你学会爱它
小孩 我自己仍在学习 有时不爱
小孩 你比我看到更多的美妙
小孩 我看见的都已经消失 除了你头顶的星星
小孩 你长大了要给大人讲一讲春天
小孩 我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
小孩 你看见的我已经看不见
小孩 你是我的亲人的亲人 
小孩 我爱你却是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