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 14th, 2008
1.
李尔公开要求三个女儿对他进行谄媚:“说说你们有多么爱我。”
如其所愿,他得到了大女儿和二女儿的奉承。
她们摇唇鼓舌,不惜将天穹和众星拉下来作比。
“我对你的爱如漫天繁星。”这个比喻恐怕只有头昏脑胀的人才能理解。
另外一些人听到后会变得头昏脑胀——不过这也很正常。
小女儿考狄莉亚却拒绝回答。
她好像天生知道爱诉诸于言辞的危险——夸张地,作为交换的筹码。
她说她只能按照自然,按照本分,如它所在,如它所是地爱她的父亲。
考狄莉亚的回答令李尔恼怒。
李尔要求的是对爱进行描述,其仅仅是对无限的爱的描述。
而人们通常只有借助修辞,另一种虚有,才能抵达无限这个虚有。
李尔是一个傻瓜。在亲人之间,说爱是一件多见外的事。
2.
昨天去北大看《李尔王》,虽然演出很业余,但也有业余的好。
似乎更能感觉到演员的表演过程。
一个人身上同时闪烁着两个身份,你看到了它过渡的中间地带,这当然有趣。
我喜欢这样的穿帮游戏。
其次是明显地感觉到这个戏剧之老,很前现代。
有点像是坐在老家的大戏台子下看的那种戏,帝王将相,悲欢离合。
可是为什么我们也有很多很好的戏剧,却很难像莎士比亚那样在文学史上声名赫赫?
也许争这个名儿并不重要。咱们不计较。
3.
在文学种类中,戏剧的时效性应该是最强的一种吧。
可是现在听到名字的只有很少几个戏。
《恋爱的什么牛》,那么受追捧,舞台弄得那么花哨(据听说),
可是,这样下去就成恋爱的祥林嫂了。
一种多么多么虚假的激情燃烧。一茬一茬地烧,蛊惑。
我多么想看到新戏,荡涤一下我的灵魂呀。
灵魂老了,就不再要求锤炼了,而是要求洗澡。
认真地,实事求是地把多余的东西一一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