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 14th, 2005

昨天下午,天空开始豁然开朗,浅蓝色,横亘着巨型的云。
这样的变化,忽然也来到了心里。想起有一年妹妹为我的生日寄的信,
信封上写着“姗姗来迟”。她原来的名字是姗姗,不是珊珊。
而现在,我忽然感到的,却是原本早该到达的,因而更让我觉得……不安。

公交车一直向西,到了离香山很近的地方。
返回时看到了在远处的夕阳,有时被路边的树木遮挡,有时完全呈现,像拉开了幕布的舞台。
(谁见过比这更辽阔的舞台呢?)
公交车穿过大桥,拐弯,夕阳转到了身后,直到侧过脸也看不到了。

在找站牌的时候,已经有了暮色,看到路边一个卖小草人的人。
他的小草人跟以前我见到过的一模一样。我挑了一只小乌龟形状的。
回到宿舍时,xx问,秋天了,草还会长出来吗?
我说大概吧,因为当时什么也没想,只觉得那样一桩小小的交易是美好的。

现在,那忽然到来的开朗,和不安一起,在我的心中并存。
像云和云缝中的光一样,它们让站在地上的我,感到时空流逝中的忽暗忽明。

卢克莱修把一场战争还原为“物质和虚空的偶然形式”,而这,让我不敢再为自己卑微的情绪言语。
既然一切如他所说。。。

然而为何还会有不安呢?
或许是因为,心灵比灵魂与我们的存在更密切吧。
是它让温暖的血液在全身涌流,让我们因此有了属己的边界。
而灵魂,要么仿佛隐藏得深不可见,要么仿佛风吹即散。

因而,即便有灵魂的不朽,我也不愿以必死的心来交换。
哪怕这颗心会被不安充满。或者还有愤怒、还有怨恨和痛苦。
因为它同时也可能被另外的东西充满,比如宁静、感恩和幸福。

我深信上帝交给我们去承载痛苦与欢乐的,是同一只容器。
而它正是我们的心。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星期三, 9月 14th, 2005 at 下午 10:28 and is filed under 阁楼上.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feed. Both comments and pings are currently closed.

Comments are clo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