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 30th, 2006
做过恶梦,但没有做过这么恶的。尖叫一声,把之之也吓醒了。想起晚上春儿问我的问题,说现在是不是感到虚空。我说这是最后的事情。有回避之意。但它竟然追到梦里来。梦见和之之各躺在荒郊野外的一张小床上谈话,猜测我们身处何方。我说,根据我们前面的那个小山丘,我们是面朝南。在梦中心里已很清楚,我们所在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墓地。后来感到一个陌生人走到我的床边,但又不是之之,惊恐地叫出声来。明明已醒却不能睁眼。一直等着之之叫我,才从梦里挣脱。是早晨五点钟。天还没有开始下雪。
惊魂未定。很久没有袭击我的一种东西瞬间到达。先想起了闪闪。此刻她一个人住在一个顶楼。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整天整天一个人沉默不语的生活,但她已经过了快一年了。几乎没有朋友。和同学也不来往。每次我去看她,她都欢天喜地,而我却要深深自责。我忽略她太多太多,能帮助她的又太少太少了。夏天我在她的房子里仅仅住了一个晚上,就领教了什么是孤独。知道了她在那里生活可能有多孤独。我翻了她写的故事的小片段,和一些小画,也看到了一些她记下的怨恨我的话语。也有快乐的。二姐对她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好。看着忍不住哭起来。已经很晚了,仍然给她打了电话。她回老家去了,电话那头全然不知我在她的房间里这样翻天覆地。
仍旧是夏天,傍晚下班后,再也不想回到闪闪的房子里,也不想回宿舍。站在东三环路边上,给L发短信。她说,在呢,过来吧。于是忽然间快乐起来,坐了一辆穿越东城西城的公车跑去找她。大概就是那一回,我颇为心虚地问她,你一个人住在一个房子里,会不会觉得……末两个字我没有说出来,她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直截了当地回答,会呀。直到那时刻,我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逞能,不愿意承认自己所感受到的。我认为我可以把什么都打点的很好。我不承认孤独,我认为我能克服它。它能被战胜或消灭,而且人人都应该战胜或消灭它。但是现在我得说,它只能部分地被战胜和消灭。剩下的一部分,将成为一些事物的原动力。或许它就是创造的原动力。
最多的和L的夜谈,日后想来,肯定什么都不记得。再多的话语,也不过是一阵空气。随时间风流云散。但是在黑夜之中,却常常莫名地有些感动。是什么送她,一个别样之人近在咫尺,与我谈笑。一些最难过的时刻,都一一化解。仿佛很多年已过,整座楼也可以沦陷,床板下沉,如此肩并肩沉埋地下。而我做的恶梦,何尝不是我常有的幻觉。夜阑人静,素面相向,总是说着说就到了最幽深之处,仿佛都是已死之人,趴在墓穴之口向着一锅粥的尘世张望。到白天,披挂上阵,在一个小小角色中尽力辗转,欣悦之,伤痛之,反复欣悦之,反复伤痛之。
那如何说虚空呢。或许是我贪恋一些小小的欢乐与温情,我慢慢避而不看那个大空洞,而只看它边上生的花草,希望能在那里种出一片小花园来。只是有时一不小心就又溜到了它的边上。看一眼,仍然黑漆漆,贼吓人。不看,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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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29th, 2006
今天是最寒冷的一天。早上八点半,骑车出门,耳朵鼻子一会儿就成了别人的。
但空气好,肃净。到了北太平庄公交充值点,发现没带相片。
原路冲回宿舍,取相片。再到北太平庄,队伍比原来长了一倍。
排队等候。拿到一张小卡片,回学校盖章。
路上拐进花店买了水仙。盖完章后,顺便去图书馆还书借书。
毕。再次出门。直奔22路总站。再排队,再等候。
最后终于拿到了月票充值卡。
回学校。途中去邮局,为刘某人取了从成都来的一百二十块钱。
回到宿舍已是下午一点。再也不想动了。
一点点小事,竟也能把偶整得这么惨。
感觉上这么一年都在这样疲于奔命。一年快到头了,还摔一大跟头。
追根溯源,偶坚决认为是本命年地缘故。好在终于要过完了。
嚯嚯,幸好还有这绵绵不绝又有分隔地时间,好让偶不断地重新开始。
就在排队等候不耐烦之际,偶对同去的之之说,”一怒之下我就……”
之之说,都等这么老半天了,你怒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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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25th, 2006
(一)
知不知道水从哪里来,你喝的
知不知道悲伤从哪里来,你悲伤的
空空的.我看到空空的
我们都想注满,不知道用什么
我仍然在学习 亲爱的,亲爱的上帝
我走出大楼 你已把黑夜张开
还让我看到车流和灯火
我有一千个问题要问你
你能否回答:
你让众人从我身边经过是为什么
你让我为自己羞愧是为什么
……
(二)
我没有一个花园 也没有一条小路
没有一个落日的傍晚 和你一直走到尽头
我没有天空 飞着树叶
我闭上眼睛时 没有阳光照耀它们
没有古钢琴的叮当 没有五线谱
没有耳朵听见 听见你在远处
多少世代过去了 人们不诉说爱情
那就再来一场战争 让清冷的风吹
吹过那堵花园的墙 它就要倒塌
呵 它从不存在 它从不存在
玫瑰开吧 开上所有的窗台 水杯 和坟墓
开上她的额头 吃掉她 吐成你的花瓣
在下一个春天 呵 已经没有墓地
你不会再有安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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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22nd, 2006
噢,寒冷
到我的手心里来
让我握紧你,不再到别处去
那里有路可走
交错,中断,折回
那里有我的时间
需要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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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17th, 2006
第一场演出结束,活动间里堆着好几束鲜花。
燕子姐姐说,小妹,你抱回一个,放在这里也白白枯了。
于是毫不客气地抱了最大的一束,大概有五十多朵黄玫瑰。
一路上欣欣然,美滋滋,又心下忐忑:我是不是忒……贪拉?!(愿上帝原谅爱花心切地人。)
回宿舍,左顾右盼,无处安置。只好把垃圾桶清空,盛半桶清水,把我的宝贝安置进去。
很早之前看别人博客,有言说道:一朝折她,半生相随。
虽被人嗤笑,仍心有戚戚。说的可不就是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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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10th, 2006
在落地之前,那些树叶又飞了起来
在山谷中 无所依托地上升
带着已损毁的颜色,和边缘
高过了原来的位置
脚下的树木是暗褐色,枝条萧瑟
对它说别离吧,你们,
它们最多也只是摇曳的故土
我们谁也不会多一分依恋
我猜测那些树叶
凭借什么,高高地滑翔
在空中,一股气流,我们都看不见
看不见 却还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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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1st, 2006
早晨洗脸,忽然想起昨晚看到的一句话,忍不住笑起来。
刚好WeiWei姑娘也在洗脸,问我笑什么,我告诉她后把她也逗乐了。
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有人如此反驳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似乎在说,生而食肉的绵羊,却无往而不在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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