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也想不起来猪是哪天来北京的。可能有一周多了吧。今天下午是我和何浩、他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午饭后我说想跟他玩一会儿,于是一起去了舞蹈学院。他先睡觉,我跟何浩到教室去看舞蹈学院的学生跳舞。下午的阳光很好,我们从一楼一个教室挨着一个教室爬上了四楼。一个教室里有穿红裙子的年轻女子在练习扇子舞;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另一幢楼的二层一个男孩子在练习现代舞(大概是),一层是两对练习双人舞的男女。何浩认为学习舞蹈的人不可能不自恋,每天这样对着镜子。当时我也这么想。后来见到了吴海清,他取了东西,在南门等车,回家去了。留下一袋牛肉干,后来我一个人吃了两小袋。我们回去时,猪还没有醒,其实才刚刚睡了一个小时。我跟何浩后来叫醒了他,三个人一起闲聊。很快何浩也困了,于是轮到我和猪一起出去,留下他在屋子里睡觉。
我和猪出了舞蹈学院的南门,决定去找一个吃晚饭的地方。这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西边的天空很好看,而且是越来越美。天空澄澈,云霞绚烂。我们走进十字路口的一家张记食府的面馆,打探了一下价格,继续向南走。这时转过脸就可以看见西边的天空了。还是很美。我说如果有相机就好了,这可真是一个庸俗的念头,但忍不住总会冒出来,且会讲出来。猪说没有也很好。这个我知道。
我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在街上随便无目的地走,大概猪也是。后来进了一家永盛音像店,在那里呆了半天。我没有看到最近很风靡的那个俄罗斯美少年的CD。大约还是太先锋了。等到随便哪个音像店都可以看见他时,也许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挑来挑去,最后猪买了两张CD,一张原碎瓜乐队主唱的新专辑,什么天鹅(忘记了),一张罗大佑的《美丽岛》。猪说罗大佑把他这张专辑的头版税一万美金都捐献给了海啸受难地,他买这个正版CD也算是捐款了。我想起,我自己还一直没有捐。
出了音像店天已经全黑了,回到房间时,何浩已经醒了。三个人一起去刚才打探过的面馆吃饭。但我认为那里有点贵。其实那里环境不错,面也还好。我们在二楼,点了六两白面片,一个羊羔肉,一个老醋花生,一个老虎菜,一碗臊子面。共计43元。猪付的钱。我说我要把一百的破开,回去好坐车,我只有一块零钱了,最后还是从他那里拿了5块钱。(何浩今天忘记带他的钱包了。)除了花生米,其余的都吃光了,我们把花生打了包。
三个人去了公交车站,路上猪买了一份北京晚报,他现在很习惯买报纸了。猪跟我们说他先回去,于是就上了旁边的过街天桥。我看着他拿着那份报纸,走上去,走过去,走下来。到路对面的时候我喊了他一声,他朝我摆了摆手。何浩问我干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看着他走上天桥的时候我就很想大声叫他。车来了,921,我跟多多洛上了车,坐在了车的最后边,我用猪的那个5块钱买了车票。多多洛问我如果李秀跟别人结婚我会怎么样,我说让我送礼吗,我没有钱。他说让我严肃点。我没有想过其实。
下午的时候,第一次听到猪用到一辈子这个词。(在我,这个词还没有真正出生呢。)他说他可以一辈子跟李秀在一起,其实他已经清除了李秀在她父亲那边的障碍。
他不想结婚是有道理的。25岁,把自己拴在两个家庭之间,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当然后边是我说的话。
回到学校,多多洛给我拿了一条围巾,从窗户扔了下来,我早晨出门忘记带了。他的围巾很暖和。
现在,看书无法看下去,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他们的仗打到了第三年,离战争结束还有很多个年头。如果一个青年人20岁参加这场战争的话,等到和平到来时,他已经40多岁了。他将不得不选择在战火中度过他最宝贵的时光。
25岁,一场战争。我不能想到它的结束。
2004年1月1日晚,我,猪,多多洛,阿黄在小西天的新疆餐厅里,那时我们中没有一个人面临死的威胁,但现在却真的有了。我该怎么说呢,我不能真的相信。
2005年1月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