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谷
4月 11th, 2006
维谷:不知道到过那个地方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总是想到电影《地下》的结尾:死去的人从死亡中复活,活着的人从痛苦或仇恨中解脱。而后一起坐到同一张桌子前,举杯,握手言和。也许还互相夸耀对方的角色扮演得不错。既让人神往,也让人觉得可怕。非常可怕。
4月 11th, 2006
维谷:不知道到过那个地方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总是想到电影《地下》的结尾:死去的人从死亡中复活,活着的人从痛苦或仇恨中解脱。而后一起坐到同一张桌子前,举杯,握手言和。也许还互相夸耀对方的角色扮演得不错。既让人神往,也让人觉得可怕。非常可怕。
4月 9th, 2006
巨人看到一个孩子在玩玻璃球游戏。那孩子用一只手把球抛起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接住,如此往复。但他玩得不是太好,有时玻璃球落下来,他伸出手却接了个空。最后一次,玻璃球从他手中逃脱了。他找不到它。巨人在大山后看得很清楚,那只玻璃球就在不远处的石缝里,被一片树叶挡住了。巨人想告诉那个孩子,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出声,因为即便是他用最小的声音,在那孩子听起来也依然像是在打雷。他不但会吓坏他,也许那孩子还根本听不懂巨人说的话。巨人小心地躲在山后,一直看着那小孩子满心遗憾地走了。他猜测他大概要整整难过一个月亮绕大半个地球的时间。但巨人心里也隐藏着一个小秘密带来的欢乐:他想像那个孩子一样,把那只玻璃球抛起来,再用手接住。一个简单迷人的游戏。他蹲下身去,想把那只玻璃球捡起来,但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做到:他的手太大了,而玻璃球太小了……
4月 9th, 2006
这是妈妈年轻时唱的歌,我们小时候常常唱给我们.现在当我反复听这首歌,想到的不是祖国,而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大概她就是唱着这首歌,意气风发地参加她的祖国建设的.挑着粪筐,站在太行山上,一面极目南往,一面唱道:一条大河,波浪宽….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这是英雄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灿烂的阳光
现在妈妈老了,大概她的祖国也老了。
(“当个体的生命来自共同的精神实体时,并且当个体的生命独一无二地表现了这个精神实体时,个体的力量是强大的.当精神实体被废弃或缺乏时,个体就丧失了他的力量.”)
4月 7th, 2006
阳光逐渐强烈,充满房间
你看我们的鱼
游过阳台,裹着花头巾
冒充我,对你唱歌
还唱个没完
也和我一样,柳树神思恍惚
在风中向东西,向南北
尽情摇吧,你,无论如何
我们都还站在春天里
萨福说:春天,太长了……我不太同意
但睡眠是怎么回事
睡着的人,像是还未出世
人们随时闭上眼睛去旅行,走得飞快
因此一直在等你醒来
仿佛等待一次凭空而来的出生
4月 4th, 2006
在战场上,福斯塔夫自问自答,对骑士“荣誉”进行了质疑:
“……是荣誉鼓励我上前的。嗯,可是假如当我上前的时候,荣誉把我报销了呢?那便怎样?荣誉能替我装一条腿吗?不。重装一条手臂吗?不。解除一个伤口的疼痛吗?不。那么荣誉一点不懂得外科的医术吗?不懂。什么是荣誉?两个字。那两个字荣誉又是什么?一阵空气。好聪明的算计!谁得到荣誉?星期三死去的人。他感觉到荣誉没有?不。他听见荣誉没有?不。那么荣誉是不可感觉的吗?嗯,对于死人是不能感觉的。可是它不会和活着的人生存在一起吗?不。为什么?讥笑和毁谤不会容许它的存在。这样说来,我不要什么荣誉;荣誉不过是一块铭旌;我的自问自答,也就这样结束了。”
福斯塔夫对骑士“荣誉”观念的颠覆依赖的是,把“荣誉”的能指与所指直接等同起来。“荣誉”是,且仅仅是我们嘴里发出的声音——一阵空气的波动。毫无疑问,福斯塔夫疯疯癫癫的话里,有我们无法驳倒的真理成分。但他说出的真理一点也不比谬误少。荣誉,如果它仅仅是一个带动了空气的言辞,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它死不顾生呢?
福斯塔夫保存生命的方式是,永远不与死亡直面。但无论我们跑得多快,走得多远,它不总会在任何一个我们可能到达的地方等我们吗?它是我们随身携带的内核,和我生仅仅抱作一团。但没有什么比它更能激励我们的生了。死的威胁越大,生就越能拔高自身。表面上看是荣誉在激励生命,实质上却是战胜死亡的勇气在激励生命。荣誉,是生命从死亡手中夺过来,加在自己前面的形容词:壮丽的、正直的、勇敢的、高贵的。
英勇的潘西在死前说:“我宁愿失去这脆弱易碎的生命,却不能容忍你从我手里赢得了不可一世的声名;它伤害我的思想,甚于你的剑伤害我的肉体。”没有谁真正能夺走潘西的荣誉,死亡也不能。因为死神收割的是已完成的生命,他必会一边收割,一边赞美。
3月 30th, 2006
现已招募到出游人员若干,若周六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一切按如下计划行事:
八点钟学校小西门集合,骑车一路向西。目的地为八大处。我们的主要活动就是,爬上山去,再爬下山来。不反对一些人诡计多端,玩出一些花样来。
注意事项:骑好骑的车子,不反对没车的人借/偷/抢,但后果自负;带足够的水和食物;穿舒服的鞋子;学生证也许有用,也带上;家属亲眷可随行,但不可在此期间吵嘴闹情绪。
有啥子疑问给我QQ留言(85298537),或短信也可。
3月 28th, 2006
它顶着一个方脑袋站在路边。不远的地方站着它的同伴,也顶着一个方脑袋。我骑车经过那条路时,觉得它们是一字排开的木偶人。我不动声色地路过它们,它们也没朝我多看一眼。哈罗!但我暗自在心里跟它们打招呼,听到它们也在小声地回应我,哈罗!这是这个城市的秘密。
从这条路回来时,刮起了大风,刚长叶子的柳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我的车轮子被风塞满了。也许我应该停下来给它们讲一个故事,借着这样从北到南的大风,传到它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的故事是这样的:在我曾住过的公寓下,也有一盏路灯,它的脑袋上顶着一个斗笠似的的帽子。一个下雨的夜晚,我看见它静静地站在黄杨灌木丛里,斗笠下的脑袋发出温暖橘黄的光,照得被雨水打湿的叶子闪闪发亮。在它投下的光明和雨夜之间,有一条模糊的分界,好像也被雨水打湿了。多像一个人,每天每天站在路边,看除自己之外的人,在这路上来回。来来回回。我在它投下的光影中站了一会儿,像站在一个好朋友身边一样。
我想告诉它们的就是这些,它们一个素不相识的伙伴,让我觉得它们每一个都是美好的,即便它们常常蒙上灰尘,发出的光越来越黯淡在耀眼的霓虹中。它们会不会撤离这个城市呢?它们大批撤离的时候会不会相遇呢?这盏路灯和那盏之间有没有心照不宣的秘密呢?它们的秘密是通过电流在城市的天上地下传递的吗?
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冒充一盏路灯,带着斗笠,打着灯笼,让雨点敲着脑袋,让灯笼照亮路面,让我们看看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经过时多么快乐,多么忧愁,多么愤怒,多么平静,多么匆匆忙忙,多么安闲自若,多么形单影只,多么相亲相爱,多么一无所有,多么没有余地,多么纠缠牵绊,多么一无牵挂……他们陌生新鲜的面孔,他们或轻快或笨拙的举止,他们此时此地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