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2月 14th, 2006

有一年春天,风刮过一片山冈,因为跑得太急,绊倒在一片灌木丛里,丢掉了自己的鞋子。多少年过去了,它都光着脚在世界各地游荡,想找回它们。但它去过的地方太多了,怎么可能回想起自己曾在哪里摔过跟头呢?很多个夜晚,它悄悄地溜进别人家的屋子,再从窗口飘出来,为的是乘人家熟睡的时候,看一眼床前放着的是不是它的鞋子;有时它还会在街上冷不丁掀起行人的裤脚,又无可奈何地放下;它光着脚跑过雪地,溜过窗台,挂在旗杆上,俯瞰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的脚。看到赤脚的人走过,它就忍不住掩面叹息。

游戏

2月 9th, 2006

被文广在博客上点料名,回答以下比较靠谱的问题:

提问1:2005年,你的野心是什么?现在该是2006年的了吧?
回答:平安地度过传说中多灾多难的一年。
提问2:叙述你或者你想象中的最后的一次恋爱经历。
回答:快得难以想象,就全结束啦!(与文广的答案完全一致!)
提问3:如果你可以变成动漫/卡通里的角色,你想变成谁,说出原因。
回答:当然是亲爱的鼹鼠料。
提问4:如果重新让你选择一次已经过完的这段人生,你会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换句话说,你对自己什么阶段最后悔,想重新来过?
回答:没有吧,偶忘性大得很。
提问5:你最后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
真个地忘料,不过可以随时地笑一个,HiaHia!!
提问6:你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
咋地还睡不着尼?
提问7:另一半如果出轨的话,你会怎么做?
问题比较尖锐哈,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
文广新增的问题:你是不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想啥就说啥呗,哪怕此后死不承认再抵赖呢。。

后边还有好多新增问题,鉴于问题版权所有人偶都不认识,不作答料。也不去点别人的名字拉。

一岁烟花无散尽,且待来年夜深深

2月 9th, 2006

    看到窗外的烟花,从楼房那边探一下五彩的脑袋,又矮下去。楼那边肯定有仰着脖子望天的人。烟花。烟花。在空中时它多像一个大人,所有站在地上仰望的人都成了孩子,眼巴巴地,看。
    看吧看吧,除了看看,谁能把烟花握在手中呢。看见就是全部了。那被看见呢,倘或在空中一闪即逝的是你是我,又当如何?Thank You For Seeing Me。即便我不能直接对人说出,也得在心里如此默念。
    
    王维有诗说,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哪里是芙蓉花,分明是瞬间绚烂又凋零的烟花。不一样的是,山花开落并无目击之人。奇怪奇怪,忽然不解王维何意了。果真“涧户寂无人”,你又如何知道“纷纷开且落”?就算是想象吧,你坐在家里,这么想来想去却是为何?难道是自比木芙蓉,说自己已是尘外之人,自在自得?但这首诗恰好也可以反过来读,惋叹幽怨之气由“寂无人”三字生:倘或山花果真自在,何须再强调无人!何况后边又紧跟一句纷纷开且落,难道不是在多情宝玉眼中,才会有落红成阵?!但王维要说的大约还是第一种意思,至少接近第一种意思,但偶怎么读都读出第二种味道来。归根结底,人非草木,人顶多顶多也只能以草木自勉。
     想起外婆院子里的黄杨树。一座荒芜的冬日院落里,唯有它清荫不改,枝叶婆娑。真可怕。想想吧,人都走了,留它一个还四季常青。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们来了,我们又走了,我不过多看了它几眼。如果不被砍掉,相信我死了它肯定也还在那里,一年四季地绿,长。还不知道是谁多看谁了几眼呢?!

十年生死两茫茫

2月 7th, 2006

--羡慕那些灯火,仿佛已是游荡的亡魂

正月初六,忽然梦见奶奶,在老院子的苹果树下。她对我甚是亲热,然后告诉我今天是她的生日。时已过傍晚,但生日不能不过,而且必得是今天。梦中的今天是正月初七。到这里,从梦中醒来,看看表,大概早晨五点半,心里有点点害怕。挨到妈妈起床,告诉她梦里的事,问奶奶的生日是不是正月初七。妈妈说不知道。妈妈又问爸爸,爸爸也说不知道。半天后忽然想起,正月初七是奶奶祭日,而今年刚好是她去世十周年。如果还活着,奶奶今年刚好八十岁。但我们都忘记了。

jj发短信说,不要忘记我呀!我问为什么这么怕被忘记呢?他说,我怕我不永远存在我就是不存在。但什么才是永恒的存在呢?死去就是不在了吗?死真的能把一个人从世界上彻底带走吗?我不能让生活在城市的人相信神或魂灵,它们远离人群。但一回到乡村,在伟大的科技之光不能直射的地方,一种模糊、未知、不可把握的东西却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在这里,死人的世界与活人的村庄连成一片。他们,我们的先人,也许半夜会越过山冈,漫步到我们的门前,听我们在屋顶下谈笑。与城市的灯火通明相比,村落里疏落的灯火更能给人安慰。也许尤其能给那些死者以安慰。因为它们包裹在黑暗中,仿佛他们曾有过的温暖跳动的心。

对不起,好大的雪

2月 6th, 2006

雪真大,校园里真安静。过了一半的新年,像切开的蛋糕,另一半静静地躺着。密集的雪花落在头发和围巾上,无端端觉得好。

我觉得一切都过去了。真要命,我常常这么觉得。

由泪水胡扯开去

1月 19th, 2006

小孩,你再看再看!/难道不怕这人的泪水/顺着时光,流回你的眼里去?

被SG的诗吓呆了。我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怕。逞强是没有用的。但逃跑是不是办法?但眼泪会不会也像SG所说的蛇那样,在后边追着跑?果真这样,索性掉回头去:来吧,你们悲伤的液体,谁让世上的水各有各的源头,谁让我曾是你们的源头?!

想起大一时老师念过的一首诗:如果你走了并死在远方/你要在地下等上十年/把手捧得像瓢儿一样/让我的眼泪流在里面……这是我所知道的最狠毒的一首诗,开头是,如果你出卖我的灵魂/大地会让你毒蛇缠身……口气仿佛是奥维德《变形记》中的厄科。

真狠毒呀。但她/他似乎并不因此遭受责备。她/他充满自信,理直气壮地认为大地也站在自己一边。为什么她/他会这么认为?《变形记》中,厄科对纳咯索斯的诅咒就得到了女神的应许,这是否暗示了罗马人对爱情的观念中存在着一个“正义”的法则?万事万物都必须遵循的法则?

这会是一个多么悖逆的想法,甚至是现在的我们不堪忍受的。我们会认为,任性而为就是好的,因为我们没有依凭,更没有可以诉诸的神明。

但难题却在于,即便神明是在的,我们也还是要率性而为。因为万物只能在自己的本性中才能完成自身。张楚唱的“即使被摘掉,鲜花也还是要长出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它不能逃避它的命运,如果它被摘掉,它就是被摘掉,但它不能不长出来。

可是有什么区别呢?有神与无神的率性?有。说不上来。大概得,想想再说。

我们从四面八方

1月 18th, 2006

(一)
从四面八方 我们坐火车回到童年
我们低矮的屋檐,宽阔的庭院

呵,亲爱的人
让我为你,从城市的人群
带回自己,完整如出门之前

(二)
北方,季候分明
如同爱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