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妈妈或具象思维
9月 16th, 2005
爱她,到她身边
听她咳嗽,
看她把眼泪咳出来
爱她,拍她的后背,
递上擦鼻涕的纸
陪她坐在粗布的床边
同一片屋顶,
同一盏灯。
9月 16th, 2005
爱她,到她身边
听她咳嗽,
看她把眼泪咳出来
爱她,拍她的后背,
递上擦鼻涕的纸
陪她坐在粗布的床边
同一片屋顶,
同一盏灯。
9月 16th, 2005
刚刚晴朗了一天,又下雨。
九月过半,越走越深的季节,真怕再没了昨天那样的明朗和温暖。
哎呀,日光照耀吧,
温暖我们的后脑勺;
让我们在地上慢慢行走,
仿佛随身携带着一座天堂。。。
9月 14th, 2005
昨天下午,天空开始豁然开朗,浅蓝色,横亘着巨型的云。
这样的变化,忽然也来到了心里。想起有一年妹妹为我的生日寄的信,
信封上写着“姗姗来迟”。她原来的名字是姗姗,不是珊珊。
而现在,我忽然感到的,却是原本早该到达的,因而更让我觉得……不安。
公交车一直向西,到了离香山很近的地方。
返回时看到了在远处的夕阳,有时被路边的树木遮挡,有时完全呈现,像拉开了幕布的舞台。
(谁见过比这更辽阔的舞台呢?)
公交车穿过大桥,拐弯,夕阳转到了身后,直到侧过脸也看不到了。
在找站牌的时候,已经有了暮色,看到路边一个卖小草人的人。
他的小草人跟以前我见到过的一模一样。我挑了一只小乌龟形状的。
回到宿舍时,xx问,秋天了,草还会长出来吗?
我说大概吧,因为当时什么也没想,只觉得那样一桩小小的交易是美好的。
现在,那忽然到来的开朗,和不安一起,在我的心中并存。
像云和云缝中的光一样,它们让站在地上的我,感到时空流逝中的忽暗忽明。
卢克莱修把一场战争还原为“物质和虚空的偶然形式”,而这,让我不敢再为自己卑微的情绪言语。
既然一切如他所说。。。
然而为何还会有不安呢?
或许是因为,心灵比灵魂与我们的存在更密切吧。
是它让温暖的血液在全身涌流,让我们因此有了属己的边界。
而灵魂,要么仿佛隐藏得深不可见,要么仿佛风吹即散。
因而,即便有灵魂的不朽,我也不愿以必死的心来交换。
哪怕这颗心会被不安充满。或者还有愤怒、还有怨恨和痛苦。
因为它同时也可能被另外的东西充满,比如宁静、感恩和幸福。
我深信上帝交给我们去承载痛苦与欢乐的,是同一只容器。
而它正是我们的心。
9月 12th, 2005
生活越是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我越是害怕它突然间崩溃。
而那样的时刻总是很多,不期而至……
有时候对什么都会感到厌倦。
然而谁能向产科医生告诉孕妇一样告诉我,你的人生一切正常呢?
或许这样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没有不正常的人生。
如果是从前,我肯定会喜欢《卡门》,被它迷惑。
卡门的狼的眼睛,正是她与世界冲撞的酷烈方式。
然而现在,我却只能把它作为一则曲折的故事来阅读,
这意味着,合上书我可能就忘掉了她。
她没有能从文字中脱胎,进入我的心中,或许是因为……
我还不能明确概括出原因。大概是我自己所发生的一些悄悄的变化。
好像是,我不大关心自己的内心世界了。也许是,暂时的,被搁置了起来。
很多时候我都感到,我什么也没有想,只是顺从日常的运转,从时间表皮滑过。
鄙视抒情,鄙视沉于幻想。。。
而有些事情让我更惊心动魄。
暑假回家时与母亲合影,第一次把手放在她的腰间,
虽然只有按快门的功夫,却暗遂了多年来想抱一抱她的愿望。
多么羞愧,竟然以这样的方式。
然而它胜过我读很多很多的书,和认识很多很多的朋友。
9月 8th, 2005
米特利达特,蛮族国王,
唯一对罗马人进行英勇抵抗的人,死于其儿子和军队的出卖。
因为“他的计划的宏大规模和他在执行这些计划时会遭到的种种危险把军队吓倒了”。
“这个国王在他处于逆境的时候,行动却如狮子一样。
他看到了自己的伤口,但这只会使他比先前更加激怒。”
孟德斯鸠《罗马盛衰原因论》
9月 7th, 2005
学期伊始,发粪涂墙。涂墙涂墙,涂涂涂。。。
很久没有读童话,昨天傍晚读了《柳林间的风》。
鼹鼠、河鼠、哈蟆和獾是好朋友。鼹鼠与河鼠热衷于河上漂流,
哈蟆迷恋旅行和豪华汽车,獾在野森林过着严谨的生活。等等。
他写得那么好,简单,生动,微妙,完全是朋友间的事,
很多地方想到我们在现实中。
然而它们的结局总是那么美好。
如果现实还有什么无法安置,就交给一则童话吧。
今天读完了自己一直想读的《伊壁鸠鲁的政治哲学》。
是对《物性论》的阐释。LL说为什么不读原著呢,其实是读了,
但读到一些阐释,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我开始只觉得迷人,
因为他竟然想着人们好像漠不关心的问题,比如“是什么让星辰运行”。
“那无限强大而无目的的自然,既创造,又毁灭,因为它,万物得以存在;因为它,我们得以生活。既然摒弃了那不可靠而虚假的信仰,为了更好生活,这就需要认识和接受自然的必然性。”
完全摒弃关于灵魂不朽或关于永恒的幻觉,面对必然性(要死性)的深渊,快乐生活。这大概就是他所说的,人配得上过一种神灵的生活。
完全赞同。
我好像从来没有相信过永恒。因为只有永不可得东西,才会如此让人着迷,忍不住说出来,说了又说。。。。
9月 6th, 2005
2000年,来送我上学的爸爸回到家后,发现熟过了的豆子撒了一地。整整拾了两洗脸盆,妈妈对我说。
我从没有想像过把两盆豆子一粒一粒捡起来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以及多少耐心,只是把它当作一件偶然提及的小事。
明天爸爸又要送她的小女儿去成都上学,我忽然想到,豆子又快熟了,只一天工夫豆荚就会炸开,撒到地里。或许还是满满的两洗脸盆。
但我的爸爸已经老了,要花更多的时间和耐性,蹲在地上,埋着头,才能把它们一粒一粒捡起来。
小时候的夏天,妈妈从地里常常会带一些覆盆子回来。
在上班的短短一个月半中,我的脾气变得很暴躁。一天妹妹来找我,半个小时时间却全部被我的批评占用了。
然而等她一走,我就开始后悔,想起了妈妈,想起她在劳动后带给我们的覆盆子,一点坏脾气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