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超市前,妈妈对树宝说:妈妈可没有带钱哦~
来到某超市货架前。
树宝拿起一辆玩具汽车:这是小汽车呢。
妈妈:嗯,是小汽车。
树宝:买一个吧。
妈妈:妈妈没有带钱。
又拿起一盒橡皮泥:这是什么?
妈妈:橡皮泥呀。
树宝:买一个吧。
妈妈:妈妈没有带钱哦。
又拿起一套沙滩玩具:买一个这个吧。
妈妈:妈妈没有钱啊。
树宝:买一个吧。
妈妈:家里已经有了啊,你忘了?小铲子,小水桶……
又拿起一个不明名称的什么玩具:买一个这个吧。
妈妈:妈妈真的没有带钱啊。要不,你在这里等,我回家拿钱,好不好?
树宝很镇定地回答:好……
——呃,妈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
你真要一个人在这儿吗,老婆婆来了把你抱走怎么办?
树宝立刻、迅速向妈妈靠拢:妈妈抱抱,走!
火速撤离现场。
半路上,又看见好多鱼。
树宝:好多鱼!买一个这个,好不好?
妈妈:好吧。等会儿付钱的时候,你跟阿姨说你没有钱,好不好?
树宝:好……(好神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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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半夜醒来,求抱抱以及各种哭闹
妈妈说,听听,半夜三更,哪个小朋友在淘气。
小树不哭了,竖耳朵听,四周静悄悄。
哇……又哭起来。
妈妈说,快听听,哪个小朋友又哭了,半夜不睡觉。
小树不哭了,竖起耳朵听,四周静悄悄。
妈妈说,小朋友不哭啦,睡着了,小树也快睡觉罢。
小树终于乖乖睡去。
想起几天前的暴怒,原来不过还是自己的耐心不够。
愿以温柔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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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住在一楼,门前一枚小院。春天一来,他便买了两只小兔,打算天气晴暖时放养到院里。不料其中一只,刚买回来便腹泻不止。我带小树去看时,染病的小兔已虚脱至脚掌无力蹬地的地步。它毛色似雪,一只耳朵却是黑的;擎在掌上,腹部温暖起伏,是它一呼一吸的节奏。不过,却连挣脱都显得有气无力了。
春暖乍寒,朋友把关掉的暖气复又打开,同时给它吃了止泻的药,可谓用心备至。不过,我心里觉得,它是活不下去的。
所幸,另一只小兔看着还算皮实。褐色的皮毛,很有点野兔的风采。它机敏好动,蹬着一对有力的后腿,一不留神就不知神隐到了何处。第一眼瞧见,我便觉得它眼熟,似在哪里见过。想想,原来是比尔•波特小姐笔下那只调皮鬼:彼得兔。这个巧合让我对它多了些偏爱,若许我给它取名,我一定会叫它彼得。
不久带小树回老家,期间朋友发来短信,说白兔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人的死有时要讳言,说成不在,小动物是没这些讲究的。单单一个死字,简单直白,宣告这个小生灵已不复存在。我亦无言。想起它的眼,大而无辜,黑亮莫测,那是一扇对人类来说紧紧闭合的门;虽然你会为它动心,掏钱把它买回家,精心为它准备吃食,却不能使它活下去。
它自有它的命运。
它的命运是人造的。
我想,人们一定绞尽脑汁想很多办法,去培育它们,一代一代地进化、筛选,才有了今天的摸样:楚楚可怜,令人一见倾心。然而相应地,它们的生存能力却被大大地削弱,娇弱到了不胜风寒的地步。细想一想,对于自然界来说,它们的可爱已是一种变态的存在。是人窃取自然的奥秘,篡改了它们的生命密码;它们脆弱的生命,不过是人取悦自我的牺牲品。虽然,当人们把它带回家时,心头荡漾着爱意。
天气终于暖和起来。春日渐尽时,又见了一次彼得兔。明显长大许多,在小院子里的菜地穿梭,攀着菜叶大快朵颐。忽而又抬起一只前脚,把耳朵够过来挠痒痒。众人都站着看它,它却在看院门下的一道细缝,身子一矮,溜了出去。门前便是马路,时有车辆往来,急得众人抓耳挠腮。朋友赶紧拿了菜叶子引它,才把它哄回来。众人皆嘘了口气。
我又想起比尔•波特小姐的那只彼得兔,趁着妈妈出门,从大门下面挤了出去,跑到古里古先生的菜园里偷吃胡萝卜,被古里古先生追赶得跑丢了鞋子。妈妈虽然嘴上抱怨,其实心里还是那么疼它。大约兔妈妈也是知道的吧,驯顺温良并不比活泼顽皮更值得嘉奖,作为一只兔子,敢于冒险恰恰是它的长处。
终于有一天,朋友告诉我,彼得兔不见了。院子的角落都已找过,小区也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他难受极了。也许是局外人吧,我并没有太多的惋惜,好像它的出走只是早晚的事罢了。并且更生出许多幻想来:它果然就是一只天性未泯、野心勃勃的彼得兔啊。
我猜想,说不定它那次溜出门去,就已看见外面还有一个大大的世界,下定决心要离开了。虽然那对它来说是确定的凶多吉少,我也认为,它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因为,这个广阔的世界原本就属于它,没有比自由的生命更能称其为生命了。
我因此也想起了少年时在山坡上见过的野兔,它们总是精灵一样躲避着人类,神秘另有世界。我们因为偶尔看见它们矫捷的身姿和在阳光下闪耀的皮毛,在山坡上兴奋得又喊又跳。我愿意相信,下落不明的彼得兔 ,只是回到它自己的世界去了。
而我们不过是它生命中自作多情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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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负责制造沉默
如果有太多的声音一起响起
我负责制造虚空
如果世界被挤得太满太满
我负责制造静止
如果一切都在不停地奔跑
如果人们开始彼此相爱
那么我也负责制造一些自由
这么说我好像太不自量力
实际上有时我也放弃我的力量
当别人把自己的名字描成金色
我把它丢在草丛 里令它遗忘
我永远住在月亮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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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种树
在一条哭泣的河边
有人弯腰在种树
风吹来
新生的树叶
为这条痛不欲生的河
演奏着小步舞曲
它哭了太久
哭得丧失了声音
它的眼泪是黑色的毒液
每天都在流
“让我来为你造一朵云吧
一朵云会带来一场雨
让一场雨洗净你”
——树说
这大概就是
很多人在说谎
也不能使我放弃的原因:
有人在种树
#相遇
一整天都不能忘记
那只小刺猬
在马路中央 阳光照耀着它
内脏在肚子外
(昨晚它在哪一片草丛
晚饭又吃了什么?)
没有警戒线
没有围观
没有亲人哭号着扑过去
甚至算不上一起交通事故
而我,也是匆匆一瞥的路人
路过它的死
想起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刺猬
——世界,这是
多么残忍的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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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小住 ,正是人间四月天,天气却时风时雨,总也不够暖和,家乡的桃花梨花也因而开得冷冷清清,在轻阴灰白的天空下,像一场没有张罗好的婚礼。
就在这样的气氛里,院子大门前的樱花树渐渐打起了深红的花苞。可惜的是,从去冬以来一直持续的干旱,让这些密匝匝的花骨朵看上去毫无水色。但我每天从门口进进出出,都密切地关注着它们的变化。因为,这是我送给父亲母亲的树。
三年前的春天,我拜托老家的朋友找了两棵花树,一棵玉兰,一棵樱花,种在刚刚修好的院门前。很遗憾,只有樱花树活了下来,且已经过了花期,看上去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开始有些担心,实用至上的思维习惯,不会让父母觉得这棵树很无用吧?从前家里的菜地有两棵银杏,其中一棵就被父亲砍掉了,既不会结果,又不能眼见地迅速成才,变成了碍事的东西;另外一棵在我的挽留下勉强保命,却只能斜着身子了。
我有点后悔没有给他们找一棵好果树,却也期待下个春天赶紧来临,好让他们看看,这花在开放的时候是多么了不起。我在城市的公园里已经见惯,他们却还从未见过。
第二年春天,天气刚刚暖和,我就几次三番打电话回去,询问樱花开了没有,得到的回答总是,还没有,估摸得过几天。最后,终于,弟弟给我传来了一组照片。是他用手机拍的,像素很低且走了色,却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奔放热烈:枝枝桠桠上,花团锦簇,与山乡僻野的花,完全不是一路开法。
但对我来说,重点却并不在此。而是,相片中,我的父亲母亲分坐在花树两侧,脸上洋溢着与那一树繁花恍如一体的笑容,单纯,灿烂,安详,好像他们从未在生活中受过苦,也从来没有过忧愁。我知道,他们是在对着我微笑,那笑容是在告诉心急如火烧的我,他们看见了樱花盛开,收到了我的心意。
看着相片,想象他们这对老头老太,特别收拾停当,郑重其事坐在花树前,让弟弟拍照给我看,真是温暖异常。而我对他们全部的心意,也的确包含在那一树繁花的祝福中:爱,希望,时光中不能忘却的美好。
这是樱花树在我家的第三年,我休假回乡的时间正是它的花期。虽然气候异常,但只要到了时间,总归是要开的。开始是零星几朵,忽有一天气温骤升,所有的花骨朵一天之内全部打开。那种铺张奢靡的景象,真仿佛它是花中豪门。这一团明亮的粉色光焰,在春风里燃烧,照亮了门前灰白色的水泥台阶。我的母亲进出大门之际,都会忍不住惊呼:“看这花开得多——好——!”
偏偏此时我又无心赏花了。这次回乡带了两岁的小人儿,开始还活蹦乱跳,几天之后因为感冒蔫儿下来,黏人不已。母亲百般讨好她,总被毫无缘由地拒斥。不让母亲抱,不让母亲喂饭,不让母亲给她穿鞋,甚至东西掉了也不让母亲去捡。所有这些事必须由我这个妈妈亲自完成。我甚至无暇顾及母亲会不会因此失落,因为我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死机了。原本特地带了相机回来,准备在花前好好给母亲拍些照片,此时也被置于脑后。
樱花树明艳灼灼地燃烧了几天后,颜色渐渐黯淡下来,天气又突然变冷,它便很快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了。寥落的花瓣落在阶前,我想着我还没有给母亲拍照,心里很是遗憾。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只是没有来得及做。
等我回到北京,整理相机,却发现里面有几张母亲坐在樱花树前的照片,母亲穿着她的红毛衣,眼睛眯着,拍得并不太好。我从未为她拍过这些相片,这是怎么回事?
我细细地回想,推测,想起花开的那几天,舅妈曾经上过我家。最大的可能就是,母亲趁着中午我们午休,拿了我的相机请舅妈给她拍照,拍完后又放了回去。也就是说,她既想在那一树繁花前留影,又不想打扰到我。
我没有再问母亲。无论如何,我已收到了她的心意,会把春天和她一直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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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树两周岁的生日,我却并无所谓精心的准备。按照我的习惯,生日要过农历才好。何况小树的农历生日和我,紧紧相连,当然要过到一块儿去啦。可是,这难道不也是拖延,对于马上就要到来的小树的农历生日,我是照样的毫无准备。一直都未做的事,临时也是断然做不出什么结果来的。一时要忽然用心起来并不容易。
我是在责备自己不够用心吗?与许多用文字乐此不疲地记录孩子成长的父母相比,我的确是不够用心啊。而不够用心的原因,是我正在变得迟钝。这种迟钝不是神经的反应速度,而是内心不再灵敏了。我的心里时时强迫症一般想着一些从根本上来说不重要的事,甚至连嘴上也经常唠叨这些事;可是实际上,我也知道,这些琐碎一无价值。但是,它们像垃圾一样填充了我的思维,损耗着我的情感,把我变成了吞食庸常生活的机器。我却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来静静地看我的小树慢慢生长。要说有人剥夺了我的自由,只能是我自己。要说我有时候会充满痛恨,对象也只是我自己。生活自身是美好的,只是我自己变了质。
在小树生日的今天,写下的却是自我的批判书,是因为我现在已体味到,一个不够美好的成人,对于可爱的孩子来说是一种辜负。你会忽视掉太多珍贵的东西,你视而不见,又聋又哑,进化或退化为只会挣钱花钱的人。面对一个新生命的成长,你能给他/她什么?如果本身没有,又如何能够给她。一件生日的或节日的礼物,会不会有一刻提示到你,让你感到自己是如此匮乏,作为父母,面对这个小人儿此时只会刷网页,逛商店,掏钱包?
我的小女儿每次吃东西,都会记得与妈妈分享。有一天我上班,她从到门口,我走后她仍然站在那里,奶奶叫她回来,她说,她在等妈妈下班。最近两天早晨的分别,她开始央求妈妈先抱一下再走,一旦抱上就黏着不放,哭闹不止。这让我对必须上班这件事产生了怀疑。在孩子的世界里,这是多么不可理解!我甚至想,妈妈就不应该上班,除非她的孩子有了独立的世界,不再依赖她。当我跟这个满脸泪珠的小人儿不停地解释,妈妈去上班,给你买包包(面包)吃时,我觉得别扭。我一直没有直接对她说,妈妈必须去上班挣钱,这句话该有多赤裸裸地暴露这个世界的法则。我希望她晚一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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