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the ‘阁楼上’ Category

战争与和平

11月 20th, 2005

尾声的最后一部分,托尔斯泰嘟囔着一些关于历史的看法,
但我已完全失去了兴趣。决定放弃。
既然娜塔莎\皮埃尔\玛丽亚\尼古拉已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关于那些历史的大道理,谁还愿意听下去呢。反正我不愿听。

心里非常感激这个老头子,让娜塔莎和玛丽亚成了好朋友,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她们俩分别是天平的两端。这是否就意味着,幸福对于一切人,都是可能的。
但为什么,偏偏索尼娅被漏掉了呢?
难道真如福音书所说,凡有的,还要加给他;没有的,连他有的,也要夺过来。
难道托尔斯泰自己也默认,索尼娅就是那个“没有的”?她就应该“一无所有”?
这太偏心,太不公正,太让人费解,但也太自然了。

索尼娅就是那个“没有的”,她的幸福,只能是“一无所有”的幸福。

由此来想,那些要实现平等或公正的愿望,是多么出自本性又多么违背本性。
在这一点上,安德烈与皮埃尔正好形成了对立。
皮埃尔要按照心中的理想改造世界,让它更加公正,并由此获得/创造幸福;
而安德烈却认为,每个人都应保持在相应的阶梯上,幸福就是在各自的界限之内。
他们两个,谁会更对一些呢?

我觉得,托尔斯泰让尼古拉与玛丽亚结婚而放弃了索尼娅(并非单单出于财产),
正好委婉地表明了他的态度。尽管可能是非常保守、也许是有点无可奈何的态度。
托尔斯泰实际上同意了安德烈对世界的理解。
而安德烈的想法与福音书的说法是完全一致的:
凡有的,还要加给他,没有的,连他有的,也要夺过来。

皮埃尔对世界是漫不经心的,他对世界的想法,总是出自自己对世界的愿望。
他的事业就是要把这个不值一顾的世界,改造成自己理想中的世界。
而安德烈正好反过来。安德烈对世界是敬畏的,
世界在他眼中有着不可更改的秩序。他对世界的看法,来自世界本身。
他的事业,是在对世界的敬畏中,完成属于世界一部分的自己。

这是不是说,安德烈非死不可?死对他是更合适的?
对永恒的敬畏压垮了他,或者说,为获得永恒,他摒弃了生命。
连娜塔莎也不能让他活下来,而他原本是可以活下来的。
我会赞同安德烈,但更同情和赞同皮埃尔。

托尔斯泰的结尾多好啊……
我老觉得,那一群可爱的人就在某个地方,历经劫难后,吵吵闹闹地生活着。
一个夜幕笼罩的的大院子,从窗户透出的灯光,洒在院子的篱笆上。
一会儿是娜塔莎在笑,一会儿是玛丽亚的身影从门前闪过…… 

或者这样,或者那样

11月 18th, 2005

多不好的习惯,如果我竟然喜欢上了讲道理。
可以欣慰的是,所有这些都不是讲给别人听的,仅仅只是,鼓励自己的方式.
对自己坏一点没什么。大概。大概是这样的。

但无论如何,说话会让人感到空虚。
像杯子里的水,被倾倒出来,但仍然保持着盛放的姿势。
必须再被充满,必须在充满之后再倒掉。
我仍然不具备一种耐力,或许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能力。
因此总会想起那个故事,关于,国王长了驴耳朵的故事。
那个国王的理发师,把他内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的秘密,
倾吐给了在地上挖出来的土坑。
有时我会庆幸自己不像理发师那么惨,
但有时会担心自己是不是把压力转给了别人。。。

(不。我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别人。我觉得一切都很自然。)

早晨收到一条短信,告诉我她明天要结婚了,但我不知道她是谁。
猜了一个名字回过去。错了。是另外一个。
是十四岁到十六岁最好的朋友。每个假期回去我都会找她。
她家的房后有苹果园,她给我摘过苹果,还指给我看她家樱桃园里的小房子。
更遥远一点的是,我们一起爬到教学楼顶层,用粉笔在楼顶上写字。
然后站起来,环顾包围着我们的青山,觉得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也许包围着我们的不是群山,而是时间。而现在,一切都显现出来了。
时间,像早晨的雾一样消散……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是我不认识的人。
是个文盲,初中没毕业。她补充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一直觉得,她很好,非常好,像我现在喜欢的朋友一样好。
她喜欢把山坡上的花折回来,插在瓶子里。有时画画。
字写得很有力(我曾经模仿过)。喜欢谈一些认为不公平的事。
独立。敏感。逞强。有时会哭。我看见她哭过。
一个男生恶作剧,把她绊倒了。当时没哭,后来忍不住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怀有好感的男孩正从旁边经过。这当然很糟。

不讲道理的时候,就会不可避免地……伤感。
这是某人不喜欢的词。恩,应该避免。不过伤风感冒,总还是难免的。
就这样吧。你们象风景一样,在“我”周围,却让我成为自己。
虽然有些已经只能眺望,像我们曾经远望的群山一样。

懒惰的人有没有道理

11月 17th, 2005

还是在念中学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一次周末回家,
妈妈看着靠在门框上的我,对我说,不知道你会长成个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脸,认真得不得了。
当时我在想,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好象是从日常中跳了出来,成了一直没有再离开过我的问题。
即便现在我也还是常常问自己,我会长成什么……
尽管,呵,可以长得余地已经越来越少了。

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一切,必定是在朝一个方向而去。
不管别人如何说目的的坏话,对于它的深信不疑,仍然是我的一个……长项。
这么说真难为情。或许这正是愚蠢之处呢。。。

会长成什么?一个胡萝卜,还是一个白萝卜?这是早已经决定了的。
这我早就知道。想必妈妈也知道。但她还是会问,当然是有道理的。
在时间中,总有一些是已经形成的,有一些是等待成形的。
前者使万物不偏离它的本性,在自己的界限之内;
而后者,那等待完成的,在过程中展现自己。
前者与后者的关系就像,任何果实的生长:
它们永远是某种果实,但却永远有丰盈和不丰盈的区别。

因此(呵,我觉得这里边的因果很鲜明),
怀着如此明确的目的性,我完成那属于我的后半部分。
边界是确定的,我们只是去填满它;
但也不确定,因为在哪里停下,哪里就会成为边界。
比如说,一朵苹果花如果开在夏末,到秋天时,
它的果实就只能停在别的果实早已经走过的弧线上。未完成。

也许自然界中有千千万万的未完成,但这不是一切未完成不值惋惜的理由。
我为自己的深信不疑感到惊讶。为什么我如此相信,万物竟然一定要完成自身呢?

如果没有想到这些,我肯定不会为懒惰愧疚。
这大概是我的强迫症的根源。。。

核桃,胡桃,什么桃

11月 15th, 2005

在美人蕉站过的地方
绿园师傅正把土块铲平
深色的泥土翻上来
混杂着美人蕉细小的根须
但它们太小,而且破碎
让人想不起不久前,那些大红的花朵

谁知道呢,
或许时光最后只能退缩
回到这些残留者里
被抛弃(也许是被收回)

在美人蕉站过的地方
如今要种上一种圆圆的小坚果
路边白色的编织袋里,
它们挤在一起,
坚固,独立,有着暗号般的花纹,

谁知道呢,
当它们被埋进泥土
当泥土的颜色再次变浅
对从它们里边走出的时光
我仍然是个外人

来自JJ的答复

11月 13th, 2005

Text

HX:
生活太贫乏了,幻想才滋生。我不愿再说连生活也是幻想,尽管它的确是。我们的语言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是九连环之类的玩艺儿。它是一个圆圈,貌似无限延伸,实则循环不已。一切都是幻想,因为连“我”也是幻想。从生理上看,“我”是意识,是神经簇,是神经元,还是皮层?皮层可是不能忽视的。在他人的眼里,我从来都是一副皮层,一个镜中的面影。从心理上看,“我”是一个冲动,还是一个欲望?一次总是只有一个占上风,而《人是机器》一书则把精神、意识层面也还原为生理的、机械的层面,人们是无法有效地反驳他的。“我”若主要是意识,也只是意识汪洋中的一滴,“我”是这汪洋中心爱的一滴,就像空中的无线电波的海洋中某个特定的调频,它们原本无分你、我,提出这个“我”来的乃是人为行径。这听起来像佛学的“无我之境”?但它不是。我一听见和尚一脸严肃地大谈“无我之境”就忍俊不禁,尽管我也曾胸戴佛像。但总有什么不是幻想吧。也许;一直以来,与我们息息相关的东西都穿着幻想的外衣。天空,星辰,它们是什么?时间、空间,我们曾亲眼见过?亲手抚摸过?也许从古到今,唯有某种绝望是真实的,永固的;绝望如此地普遍,我反倒不常感到绝望。我们修筑房屋,是为了躲避它;我们梦想飞翔,是为了摆脱它。这时我该想想,你是出于我的幻想吗?在很大的程度上,我捏造了你?从人到人,你看到了什么?也许你的确看到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概念,人的实质,但我也想知道,伊甸园中诱惑之蛇是如何看人的。当然,这是一个譬喻。

如果一切皆是上帝所造,我们便无需(也无法)单独谈论我们自己或上帝本身,因为谈论一粒尘埃也是在谈论上帝,也是谈论我们;请你相信,信仰是盲目的。所谓理性,所谓启蒙,能是什么?难道单单这宝贵的理性并非造物所赐?难道它来自上帝之外?它不能证明一切,不能洞见所有。仅凭理智,我们无法相信有这样一位恐怖的上帝端坐在天庭;仅凭理智,我们也无法断定没有一个位格的造物主存在。如果没有一个包容一切的最高的存在,整个宇宙不过是一丛零乱的杂花野草罢了;我们人类则终于可以肯定自身是腐土中开出的奇葩,我们就是我们苦苦寻觅的上帝、道德和智慧的开创者。这可能吗?无论可能与否,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就是这种信念的显现和具体化。

我期待着谁能把繁复还原为一根一本,谁能将多余的东西剔除干净。“人间”就像是一株过于旺盛的无花果树,蕴含着一个无花的秘密,这秘密孤悬在天地之间,既令人骄傲,也令人胆寒。我们都在这样一个人间,我和你有什么不同呢?你倾心于行动,我因为我的原因将行动化约为幻想,却没有构恶于行动。说到厌世,我们同样厌世,因为感到空虚在着力于充实;说到热爱,我们同样热爱,因为感到充沛才觉得需要流泄。我们的思想也是相亲相近的,因为只有一种思想:人间的思想。“我”也隶属于这片思想的汪洋。我总恨不能一次说出全体;我总是妄图说出一些饱蘸智慧和沧桑的金玉之言来。我总想指出一个方向:但没有什么方向,如果同时存在着“四面八方”。“进化”是一个可靠的方向吗?谁这么说,谁就嘲讽了万物。千万个种类已经灭亡,它们正是在进化的道路上嘎然而止的。我们的生命太短暂,太卑微。但永恒就管用吗?我在宇宙的一角对宇宙陷入深思,奇怪的是我出自它,却对它感到如此陌生,如同我有时对我的亲人感到陌生:别说你从不曾如此。这使我觉得,这这里,唯有懵懂茫然地活着,也不妨严阵以待地称其为“人生”,这才是我的本分。我凭什么厌世?我凭什么厌世,便对这世界抱着爱情。
现在看看你提到的“正义”和“人性的闪光”。

正义;它指什么?我本该彻底查它的历史和家世。它也许是指对财物的公正划分(以等级为准?),也许是对受侮者的补偿,侮人者的报复(以强力为依托?),作为一个词语,它既可以与和平相肩,又可以堂而皇之地修饰战争;正义,它宛如盘旋在人们心头的一团烟雾,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地冒起,由此衍生出一大堆像“疾恶如仇”之类的词儿。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正义”究竟应该是什么意思。人们说起正义,就好像说起日月,它们不依托于人间,却照亮人间,孤零零地挂在天空……

“人性的闪光”呢?我更不知道它指的是什么。它来自神明还是来自低级物种仰望的敬崇目光?还是来自自我陶醉?我也常常听到人们高雅地说起这个词组,也许我该泛起“人性”的泪光,同时保持矜重的微笑?

人:人是其自身的一堵墙。尼采以来的哲学家都以为人有着无穷的可能性,无数扇尚未开启的门。而我却不无悲哀地感到人的有穷。上帝:我以为上帝就是人的野心的最高峰;耶稣及其同列者们就是通往这高峰的幻想中的小径或者通衢。而神圣或者伟大,只不过是人的骄傲(自卑)以及嫉妒(慷慨)心理的神圣化与伟大化。你强调你重视这安好的人世,好像我有别一个人世!我也同样如此。但请看看路德的诗句:
肉体、财产、名誉、妻子,
让他们把这一切全都拿走,
我们失去的不过是终将消逝的蝇头小利,
唯有上帝的帝国与我们永不分离。
是的,是的!帝国!
                                                    JJ
                                                11、4、05

一百个工作日的重负

11月 8th, 2005

趁着好天气给妈妈打电话。
她说玉米都已经收完了,从未有过的好收成。

但城市的秋天与收获无关。

“被你忘却的我”

11月 5th, 2005

在国产电影中,《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少有的震撼人心。虽然这与它改编自茨威格的同名小说密不可分,但更多的则是影片本身的魅力。

与用文字讲故事的小说相比,电影用影像和声音为我们建造一个别样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生动与否,一则取决于它是否与我们的内心世界相映照,一则取决于恰当的表达手段。而一部坏电影,往往是因为后者占了上风,把观众引入一个眼花缭乱、心灵缺席的技术世界。相反,如同白瓷盘让盛放其中的水果更丰盈一般,素朴的形式却常常把最丰富的内容呈现给我们。但后者需要足够的感悟力和静思默想的能力,《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就是这样一部影片。如同画家笔下的景物,这部影片耐心,细致,内敛,却自有一股内在的生气——甚至是与漩涡相类的力量。

影片的情节很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一个女人决意赴死前用一封信向所爱的男人最后一次表白。但这个故事的不简单之处却在于,它的内部存在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张力:记忆与忘却,敞开与阻隔,静止与流转。任何一组对立都拥有直指人心的力量。这让它远远超出了一般的爱情故事,染上了寓言的色彩。

某一天,一个男人忽然收到一封信。这封神秘的信件,来自一个与他完全陌生的女人。即便看完整部片子,我们也仍然有理由这麽认为——他和她是完全陌生的。他一忘再忘,每次见她都如同隔世。当然我们不会忘记,他把她称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巫婆”;当然,我们更不会忘记他两次一模一样的承诺:“我一回来就去找你”。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每次柔情缱绻之后,紧接着就是更加深沉的忘却,如同转世一样干净利落、不落痕迹。奇怪的倒仿佛是这个女人,近乎执迷地抵抗着他的遗忘,一而再地回到他面前,企图唤起他对她的记忆。

但我们实在不能期待,一封信会把她带进他的世界。这封信的命运如此晦暗不明,以致每个观众都可能失去把握。读完这封信,或者他无从追忆,或者他如梦方醒,或者之后又是新一轮的遗忘。对于那个写下它的女人,这封信如同一朵花的最后一缕香气,在空气中游荡寻觅,不是唤起他的记忆并活在记忆中,就是永远从世界上消失。而这也正是这个女人的最后赌注。某种意义上,他和她都是生病的人。他记不住,她忘不了。他的生命如同沙滩,每次她留给他的记忆都被海水抹去;而她的生命却如一只钟摆,无论荡出多远,都有一个确定不移的圆心。

表面上看,他的生命是敞开的。他的身边从不缺少年轻貌美的女人。但她们却像水流上的落叶一样,尽管有着不同的颜色与形状,却永远无法彼此区分,在他身边打个转后,一个个不知所终。而他也并不费心去了解她们,不问来路,不问归途,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对他而言,新鲜是最重要的特质。而新鲜的此时此刻必定与绵延的记忆势不两立。正是在不断寻求新经验的过程中,他彻底失去了经验,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可以说,他身边的女人都是面目不清的,无论是爱过他的,还是他爱过的(真怀疑他是否爱过,如果爱和记忆同样具有延续性的话)。她们拥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一个陌生女人”。

而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要解除这个符咒般的身份。她希望自己能在他的世界里清晰地浮现出来,从一个面目不清的“她”,变成与众不同的“我”。在这一点上,时间与空间都不能阻隔她。六年后,她从山东千里迢迢回到北平就是明证。甚至在第一次被忘却之后,她以精心抚养他的孩子来抓住他变化不息的存在。但她的希望还是破灭了,儿子的夭折让她万念俱灰,最终选择了死亡。而实际上,死才是她最后的希望。在死亡面前,她既获得了摊开谜底的勇气,也为自己保留了足够的尊严。她是失败者吗?她的孤注一掷最终抓住他流转不息的存在了吗?我们不得而知。但正是这未知为她保留了希望,也为观众保留了希望。

在这部片子中,无论人物身份还是他们所处的社会背景,都被远远地推到了无足轻重的位置,而由此故事的宿命色彩彰显了出来。它宿命的根源存在于我们无法把握的力量和力量的错位。他的遗忘,她的铭记;他的封闭,她的敞开;他的流转不息,她的锲而不舍。这种完全的对立状态,既非某个男人与某个女人的对立,也非男人与女人的对立,甚至不是人和人的对立。正是在这一点上,它远远超出了泛泛的爱情故事,也超出了一般爱情故事的范畴。它把我们带到更深远的地方,尽管我们无法言明。

通常来说,烂片更适合作理论家的分析对象;而对好的片子,我们只有赞叹的义务。因为坏片子本身的裂痕为理论的切割提供了便利,而好片子却往往是拒绝分割的整体。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成熟的电影叙事手法,这部片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引起我们如许的深思。

这部片子中,至少有两处情节足以显示它的精微与细致。第一个情节是,她头插白玫瑰在院子里与他的老管家相遇,老管家对他说:“早安小姐!”这句问候是她十四岁第一次见到老管家时他对她的问候。这里的关键不在于前后的一致,而在于,他与他的管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什么是他,单单是他把她遗忘了?第二个情节是结尾的设置。这个结尾多少与《情诫》的结尾有着相似之处。在《情戒》中,女主人公站在因暗恋而鍮窥自己的男孩的望远镜前,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伤心欲绝的夜晚。她此刻的目光正是那个男孩曾经的目光。而在这部影片的结尾,镜头穿过一段黑暗的街巷,门庭和过道,停在了她十四岁的窗前:她的眼睛在玻璃后面对着这黑暗,一眨不眨。他终於看到了她。这个结尾让我想起一首歌的歌词:thank you for hearing me……  thank you for seeing me……用在这里,多少有些心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