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the ‘流光正徘徊’ Category

片段

7月 23rd, 2009

A 每天扔垃圾时都会一阵难过。我怎么制造了这么多垃圾?那条臭水沟有我的一部分。
B 在茉莉未开之前,绝闻不到它的香味。我种的植物,除了牵牛,都不开花。这个茉莉,因此很有些默默的样子。
C  早晨发现牵牛开了,三朵,云烟样的轻紫色,在铁栏上。很想绕到阳台南面,去细细看,又恐碰到恶言老太:你觉得已过去的事,其实要很久才能过去。
D 昨天傍晚的雨,让早晨终于像个早晨。从银杏树下过,惊讶地看到,密密的扇叶下藏着,排排挤挤的小青果。令人几乎刹那忘却一切烦忧。银杏树,有人这样仰仗你的美,恐怕你不知道吧。
 我也看见,此时的玉兰树,丰茂碧绿,像是比春天时更美了;松树的松针,凤凰树细细的羽毛般的细叶,白蜡树舒展的枝条与亭亭树冠,都令人一见倾心。人怎么能与树相比呢?站在一棵歪歪的小椿树下,还须仰着头呢。
 我对一个院子的向往,已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已在那里凭空地种下了玉兰\木棉\银杏\蔷薇\紫藤凌霄苹果树。已装好了篱笆,安放好一张椅子,在树荫的下面。柔和的黄昏的光线,或是稀疏渐明的晨光。
G    我该做什么呢,为这些美的,和那些不美的。

谁打开了我的话匣子

7月 22nd, 2009

忽而想把一切言辞从脑海中抹去。以及一切人的名字。

陌生人的恶意

7月 14th, 2009

      ——“我总是依靠陌生人的善意。”
      我的相当一部分经验正是这样。然而昨天我体验了它的反面。也许我早该有类似的经验了,否则就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仙女,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而回头看看周围的人,谁的鼻子不是被气歪了无数次又恢复了原貌?没有人因为一件小事就伤心而死。
      然而,令我不理解的是,这莫名其妙的恶意来自上了年纪的人。年老人的恶,比年轻人的恶,更令人感到愤怒,更像一个绝望的结局。我从来没有像昨天那样对老年人怀着极端的敌意和厌恶。确切地说,是老女人。我感到她们身上有一种腐朽、邪恶、不洁的僵尸气息,来自一颗妒火中烧的空壳般的心。
      简直太可怕了。我用这么恶毒的话去说她们。而这不过是因为,这样的羞辱,好像还来自我与她们共同的深处。她们离我太近了。几十年的时间,同一个性别。如果我早晚要成为那样的人,愿望我早早地死掉罢。

一条小狗的忧伤

7月 10th, 2009

      小时候学《叶公好龙》那一课,似乎没有什么趣,更不会去想它有多深刻多鞭辟入里。可是随着年岁渐长,我似乎在生活中不断重温这则寓言。每一次我都觉得叶公就是我我就是叶公,敌我不分了。教训似乎是吸取不完的。有时是好“这”有时是好“那”,而当它们一旦实现,总会有劈头盖脸的感觉。
      譬如说这只小狗。前一阵子我曾经动过养一只小狗的念头,结果真的就有它送上门来。这大概也是我一直以来很神秘的一种体验:每当我有一个什么愿望,不久总会变着法子实现。比如我正在为买一辆山地踌躇的时候,恰好有人给我付了一笔稿费,不多不少正好够买一辆山地车的钱。我简直要疯了。类似的还有很多。
      再回到这个小狗。假如我之前没有那样的心愿,昨天见到它也不会就贸然地决定。那时我觉得,这个小狗就是我的那个念头变出来的。这太神奇了。
      可是我怎么养它呢?空间太小了,城里的管制太多了。在这里既没有它生存的空间,也没有它生存的权利。
       晚上给家里打电话,跟弟弟说我养了一只小黑狗的时候,我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些。曾经他很想养一只小狗,被我娘亲拒绝了。长有嘴的都不好伺候。所以我简直是在炫耀。之后我又跟老爹说了几句话,说我非常想老家的生活,想在老家建一座房子诸如此类的痴话。不到十年的时间,我已经完全厌倦了城市生活。也许还从未喜欢过。强大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促使我一定要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今感到的不过是回头无岸。
       又想到老家还是因为小狗:假如在老家,养一条小狗算什么,就算它是一条真正的罗威纳。那也是它的骄傲,不是它不被接纳的缘由。

广告:谁要一只可爱的小狗??

7月 10th, 2009

      去香山开会,与我同住的小同事早晨去爬山,捡了一只小黑狗回来。宾馆里不让带进去,她跟门卫哭了一通鼻子才暂时寄放在大门口的杂物间里。她去餐厅取了牛奶喂它。我去看了一下,很可爱的样子,于是做了一个第二天就让我后悔无比的决定:把它领养了。回去的路上它风光无限,人见人爱。
      可是一回家我就懵了。由于我的房间通风不太好,立刻就有了一种小狗的味道。我非常不擅长处理它的善后工作,最关键的是没有耐心训导它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另外,上网查了才知道,小狗和我每天的饮食结构差别太大。我不能理解它为什么非得喝牛奶吃肉。如果由我养下去,它会变成一条素食的罗威那。这太违背它的本性了。此外,这只小狗还很活泼,对于喜欢热闹的人可能求之不得,对于我简直就是刑罚。就这样,我很快就有了不能与之同处一室的念头。
    所以,现在,我想另求一位善心爱心都很泛滥的真正的爱狗人士,领养它。上述为我之经验与教训,提醒那些像我一样容易贸然行事而能力不足的人。

6月 19th, 2009

在文广的影响下,对食物越来越没有特别的要求,本来就比较接近素食,现在几乎觉得天天吃草都可以。不过,水果是例外。从去年开始盯上了芒果,愿望有一天能直接到芒果树的下面,等着一阵风过,熟透的果实都掉下来。这就是我以为的最快乐的事之一。
   
至于说端坐在桌子前,等服务员把经过精心加工的、盛在白磁盘里的食物送上来,于我总觉得形式太大于内容。更不用说那牛肉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是用某种液体泡过的,令我这样想象力丰富的人很难不胡思乱想。

如此这般,人生就好像少了不少乐趣。因为平日里将众人聚在一处的,也就是一张饭桌。当众人都在谈笑风生时,觉得自己这个人很没有意思。这也不喜欢,那也没有兴趣,好像完全没有生机。我总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能够那么兴高采烈。

不过,对于美丽的衣服,我并不反对。但我反对有太多的衣服,流云一样常常更新,以致它们好像并不属于你。这就像你有一条小狗和一群小狗的关系一样,一条小狗是你的伙伴,一群小狗就是财产了。财产,归根结底是没有什么好珍惜的。这个比方虽然不太妥当,但大致还是可以说得通的。

而现在,对我最有吸引力的,是美的地方。天造地设的美,会让我彻彻底底地归服。

其次是美的人。美而不自知的人,对我来说是一个谜。

青春的海

6月 17th, 2009

      凡朋友在或曾在的地方,我都想去看一看,仿佛那也是他们的一部分。如果不是鬼鬼回了西宁,也许我一直都不会去那里,也不会那么迫切地想去看一看青海湖。我不知道为什么朋友们的故乡强烈地吸引着我。
      到西宁时是晚上八点多,天色依然很亮,脚下山峦起伏,连绵不绝。鬼鬼和朋友过来接我,很多时间浓缩在一起,好像去年夏天我们在海吧给她送别,不过是昨天的事情。
      晚上两个人住在宾馆,鬼鬼带了一瓶貌似很高级的酒,兴奋得不的了。可恨的是我有些发烧和牙疼,吃了药后不敢纵酒。不过也许这也是借口吧,对于酒竟然渐渐生出了敬而远之的心。两人好像也并没有说不完的话,远近的人或事,大多一句带过。
      第一天去塔尔寺。第二天去青海湖。第三天在公园划船。第四天和鬼鬼的爸爸去了西宁新建的野生动物园。
      第一次晚饭在鬼鬼家,吃她妈妈烧的秘制排骨;第二次晚饭在鬼鬼家吃的手把羊肉,肚皮都撑得疼了,平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肉,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第三次晚饭在鬼鬼家吃的羊肉混沌。由于感冒和肚子疼,好不容易吃进去的羊肉混沌,都又吐出来了。鬼鬼爸爸妈妈太热情了,让我不由担心要是有朋友去我家做客,一定会觉得受到冷落。      
      鬼鬼长胖了,但她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妙的理由。在去青海湖的路上,车窗外风光无限,鬼鬼指着那辽阔天地,对我说:我知道我为啥这么胖了,看我的家乡多辽阔。真是这样的吧。到辽阔的地方去,即使心里有阴霾,也会被大风吹散,何况心里常有的不过是尘埃般的念想。
      青海湖果真是太美了。纤尘不染的一块蓝玉,巨型的白云落在湖面上。鬼鬼说有一首歌叫星星落在湖面上,说的就是青海湖的夜晚。从前看那些美丽的图片,常常想,若能到这样的地方,死也足惜。这是真的,美令人沉溺,是要命的东西。
      我们还路过了倒淌河,就是张浅潜唱的那一首《倒淌河》:谁会拥有这片土地来唤醒沉在下面睡的我,试着打开我的世界……时光欲回去,张不开它的腿。两年前我听到这首歌,听了很多很多遍,没有想到真的能见到它。
      但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切是浮光掠影一样,而缺少一个全神贯注的瞬间,一种真实的洞开的感觉?